失败与坚持，选择与成长，期望与责任

——在2025级研究生开学典礼上的发言

金琴，中国人民大学信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获得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学士与硕士学位，美国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博士学位。主要研究领域为多模态智能计算。发表顶级国际学术会议论文百余篇，蝉联多个国际权威竞赛冠军，主持多项国家与省部级科研项目。担任CCF A类国际会议ACM Multimedia 2022程序委员会主席，2026大会主席。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下午好！首先，衷心祝贺大家通过努力进入清华，开启人生新的阶段。我是清华计算机系1991级本科生、1996级硕士研究生。二十多年前，我在清华园度过了一段充实而难忘的青春岁月。今天，非常荣幸能在你们人生新的起点，和大家分享一些自己的经历与体会。

第一，我想谈谈“失败与坚持”。刚开始做研究时，我满怀热情，但现实很快给了我当头一棒。博士阶段，我的论文连续被拒，实验结果反复不理想，一度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科研。直到有一天，导师对我说：“科研的价值不仅在于结果，更在于一次次失败中积累经验，找到突破口。”这句话让我豁然开朗。我开始学会把失败当作过程的一部分，沉下心来不断总结、不断改进。后来，当我终于在国际顶会上发表第一篇论文时，那一刻的喜悦让我深深体会到：坚持是科研人最宝贵的品质。我记得在卡内基梅隆大学，每年都有一场“what is research”的讲座。这个问题也适合在今天的场合回答，那我的回答是：科研就像登山，目标是山顶，但道路并非直线而上的，而是曲折蜿蜒、不断盘旋的上升之路。过程中你会遇到迷雾、岔路和看似下坡的时刻，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走远了。但只要始终坚持、不断调整方向，你会发现这些绕路并非浪费，而是帮助你积累力量、拓宽视野、磨炼心性。最终，当你站上山顶回望，会发现这一路的艰辛和曲折，正是让你成长为独立研究者的必经之路。所以我想提醒大家，未来几年，你们一定会遇到低谷，可能会焦虑、会怀疑，甚至会绝望，但请相信，这就是科研的“必修课”。能不能走过这些低谷，往往决定了你能否真正成长为独立的研究者。

第二，我想谈谈“选择与成长”。博士毕业后，我和先生都在美国有很好的事业发展。但那个时候，我们都清楚地看到，祖国正在快速发展，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领域需要更多人投身其中。于是，我们放弃了海外的优越条件，带着孩子毅然回到北京，从零开始搭建实验室。那几年条件很简陋。我们白天、晚上、甚至周末都花在科研，指导学生、开拓新的研究方向。我们的女儿常常抱怨：“爸爸妈妈总是忙学生”。 但当我们看到学生从写第一篇小论文，到在国际顶会上展示成果，我们就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科研的意义不仅仅在于个人的论文和荣誉，更在于培养人才、推动学科发展，把个人理想和国家需求结合起来。这种责任感和成就感，是任何奖项都无法替代的。在指导学生的过程中，我自己也在不断成长。很多学生刚入学时非常缺乏自信，总觉得：“老师，我肯定做不好”。我会鼓励他们：“科研不是和别人比起点，而是和自己比进步”。于是他们能沉下心从简单的问题做起，一点点积累。几年后，当我看到他们从一个“胆怯的新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研究者，那一刻，我比自己获奖还要开心。这让我更加坚信：研究生阶段最重要的，不是你一开始有多聪明，而是你能不能保持热情，能不能坚持下去。

第三，我想谈谈“期望与责任”。作为导师，我想借此机会从自己对学生的要求，分享一下对大家的几点期望：首先，要保持热情。科研是探索未知的旅程，唯有好奇与热爱，才能在遭遇困难时支撑你走下去。其次，要踏实专注、持之以恒。科研是马拉松，不是短跑，用心特别重要，唯有用心投入才能收获真正有价值的成果。第三，要具备自主学习的能力。前沿技术瞬息万变，你们必须学会快速进入陌生领域，持续学习，持续成长。最后，要打好基本功。英语和编程并不是附加技能，而是科研的基石。只有站在坚实的基础上，你们才能在学术上走得更远、更稳。清华的校训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这八个字，不仅镌刻在石碑上，更应铭刻在每一位清华人的心中。愿你们把“自强不息”化为科研道路上的坚韧，把“厚德载物”化为心怀天下的担当。几年后，当你们回望在清华的时光，希望你们能自豪地说：我在清华的研究生岁月里，经历过低谷，也收获了成长；我找到了使命，也磨炼了担当。

最后，我想说，科研是一条漫长而充满挑战的道路，但也是一条能带来深刻成就感与人生意义的道路。希望大家能在今后的学习与研究中，不断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勇于探索未知的问题，敢于提出自己的见解。衷心祝愿大家在清华度过充实而精彩的研究生时光，不负青春，不负韶华，成长为有创造力、有责任感的学者，在属于自己的领域作出独特的贡献。无论是推动学术的发展，还是服务社会的进步，你们都将发挥重要的作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