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优秀企业相结合，产学研齐发展

——记和通县微电机厂合作的过程和体会

方棣棠 郭秀亭 倪瑞亭

1974年10月，自动控制元件专业(微电机专业)招收了一届工农兵学员，称为微4班，共有35名学员。学员的学历参差不齐，有高中毕业生，也有初中毕业生。到了1976年初，上了一年半基础课以后，按照教学计划要求，该到工厂开门办学上专业课。北京有好几家微电厂，为了选定办学点，我们前往各处访问调研。一些大厂对此不感兴趣，态度比较冷淡。访问通县一家小工厂—通县微电机厂时，厂长倪瑞亭同志表现得特别热情。1974年2月，该厂在已经停产的原通县电镀厂旧址上，组织上马汽车微电机。经过两年的艰苦奋斗，全厂107名职工，在倪瑞亭厂长的领导下，以尊重科学，认真实践的求实精神，解决试制中的一个个难题，做出了生产需要的各种模具，并在短时间内装出了当时国内首创的新型永磁电机。

我们摈弃了态度冷淡的大厂，决定到通县微电机厂开门办学。六名教师带领35名工农兵学员开进通县微电机厂，在厂区，我们所看到的都是破旧的平房，厕所还是旱厕，像到了农村似的。但厂方为我们腾出最好的房子给我们居住，每间房子安装了大火炉取暖，伙食也尽量给予最好的安排。这支开门办学小分队的党支部书记是龚春生老师，队长是徐光祜老师，方棣棠老师讲授微电机课，物理系的姚有光老师辅导，机械系的王燕祖老师讲授机械原理和制图课，外语系的许毓云老师讲授英语课。上课没有教室，就在宿舍上课，同学们坐在床上或小板凳上听课。当时工厂的永磁电机已经小批量生产，我们结合工厂生产的电机专门编写了讲义，“小功率永磁直流电动机”，教师和同学在工厂车间参加装配电机的劳动，做电机的测试和试验，然后，对电机设计参数进行验算，画出电机的总装图。在这样的教学过程中，同学们受到比较全面的训练。同时，我们还结合对现有的永磁电动机的技术分析，提出对电机的改进意见，使产品的质量得到进一步的提高。

在我们和同学上课的时候，工厂也安排了一些干部和技术骨干一起听课，使他们增长了电机专业的理论知识，为日后的工作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为讲课所编写的教材，后经修改完善，作为正式出版物，在全国联合设计时发给全国同行，对全国生产永磁电机的同行起到了一定的指导和促进作用。

1978年，微4班毕业后，我系专业方向转向计算机硬软件及应用，与该厂合作告一段落，但厂校合作成果已为该厂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从1980年开始北京市科协、北京电机工程学会组织由清华大学电机系、中科院物理所、北工大、化工学院等单位的专家、教授进行赶超国际水平的技术攻关，经过专家教授、全厂干部职工的奋战，仅用半年时间通县微电机厂生产的小功率永磁直流电机达到日本同类产品的先进标准，荣获一机部和市科技成果三等奖。企业的经济效益也大幅度增长。

1982年经北京市委和清华大学党委同意，市经委批准，由清华大学电机系、北京汽车微电机研究所和通县微电机厂为主体组成北京市第一个科研、教学、生产联合体—京华电器公司。对此，新华社、《人民日报》、《经济日报》、《光明日报》、《北京日报》等媒体都作了深入全面报道。该公司由当时的清华大学副校长倪维斗任董事长，倪瑞亭任副董事长，郭秀亭任常务董事。公司成立后，当年就研究开发出十二项新成果，使工厂取得了显著的经济效益。从此工厂开始盖了3000平方米生产楼和2500平方米综合楼，解决生产科技开发，经营管理，人才培训，职工集体宿舍的用房。随后，又逐步建成了配电室、产品经销门市部、职工食堂、对外餐厅、锅炉房、后方车间、仓库、礼堂以及职工家属宿舍楼。1986年，公司又建起了5400平方米的中心主楼，整个厂区旧貌换新颜，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全国汽车微电机行业独占鳌头。

1974年～1988年的15年间企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产量、产值和利润年平均增长率分别为42.97%、40.91%和44.99%。1988年仅微电机一项就达到产量32.15万台，产值3222万元，利润462.66万元。连续多年居全国同行之首。

总结通县微电机厂成功的经验，厂长倪瑞亭领导全厂职工艰苦奋斗，发愤图强是主要的原因。工厂重视知识、尊重人才，广泛与高等学校、研究所加强合作，依靠专家、教授技术攻关，提高产品质量，研究开发新产品，起了重要的和决定性的作用。

1992年，倪瑞亭同志年龄到位，离休下岗，京华电器公司更换了主要负责人员，从此，企业生产经营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一个好端端的企业，最后宣告破产。这是一件十分痛心的事情，新领导抛弃艰苦奋斗、发愤图强的优良传统应是根本的原因。放弃重视知识、尊重人才，则是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很多原本和清华大学正在合作的项目，都是很有发展前途的，但一一被抛弃。例如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李树青、方棣棠等和工厂共同研究开发的电动车用无刷直流电机，第一轮已试验成功。在进行定型设计试制的关键时刻，京华电器公司的新领导接任以后不感兴趣，不再提供有限的开发费，迫使我们只能另找别的单位继续合作。最后，我们新的合作取得成功，1996年获国家发明三等奖。而京华电器公司已无缘受益了。

[作者简介] 方棣棠，男，1930年出生，广东省中山市人，教授。1953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电机系，1956年清华大学电机系研究生毕业并留校任教，1994年退休。1979年在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创建语音识别科研组。1990年创办“全国人机语音通讯学术会议”至今已办九届。

[作者简介]郭秀亭，男，1931年出生，山东德州人，高级工程师。1954年入清华大学工农速成中学，1958年毕业，并考入清华大学自动控制系就读，1964年毕业后留校工作，直至1991年离休。曾担任计算机系总支副书记，副主任，计算中心主任，校生产处副处长，校科研开发部副主任，副总工程师。北京市京华电器公司常务董事，清华驻闽首席代表，福建省与清华大学与四机部合办三特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作者简介]倪瑞亭，男 ，1931年出生，北京市平谷县人，工程师、高级经济师，北京市劳动模范、自学成才标兵。1947年入党并参军。曾在冀东军区十四军分区供给学校学习，参加过平津战役。1949年3月调京津卫戍区通县军分区后勤供给处，历任会计、统计、审计、财务助理等职。1958年转业后，曾负责筹办通县电机修造厂、通县电机厂、通县微电机厂、京华电器公司等，并任厂长、总经理。曾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986年参加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第三期高级研修班进修。